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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3章 消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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給兩個兒子選好福晉之後, 玄燁也自覺算是完成了一項重大任務,本是該立刻選定婚期的,不過顧念著太皇太後逝世, 選婚期的時候,日子還是往後頭選了一些。

賽音察渾的婚期選在了十一月, 胤禔的婚期選在了來年二月。

毓敏對於婚期倒是沒什麽看法, 玄燁定在什麽時候都合適。

××

在這之後,宮裏又陷入了平靜,這天中午, 胤禛來毓敏宮裏請安。

這段時日給賽音察渾和胤禔相看福晉,因此毓敏也許久沒有見過胤禛了,聽到他要過來, 立刻讓香萍準備了他愛吃的點心和茶水。

等到胤禛過來,毓敏發現這孩子倒是又高了一些, 她一邊笑意吟吟的看著胤禛吃點心, 一邊問他最近幾日的起居日常。

胤禛看起來很有興致,一邊吃點心,一邊笑著和毓敏說他這幾日的情況。

“前段時間,額娘還來看了我一回,將我屋裏不好好侍奉的奴才都教訓了一頓, 又給我分派了新的伺候的人,有個小太監, 叫蘇培盛, 倒是挺機靈的。”

毓敏聽著前頭的話時, 面上還帶著笑, 等聽到後頭, 毓敏就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色, 蘇培盛這個名字,可以說是如雷貫耳了。

要是她的記憶沒有出錯,這人應該就是歷史上那位雍正皇帝最為器重的貼身大太監。

能讓雍正帝如此重視,想來定是個體貼周到的,因此聽到他已經到了胤禛身旁伺候,毓敏便也放心了許多。

她笑著道:“既然他伺候的好,那瑪嬤也就能放心了,你額娘平日裏也是十分關心你的,只是如今你弟弟還小,她分不出精力。”

胤禛這會兒倒是格外的懂事,笑著搖搖頭:“我如今都這麽大了,不必再讓額娘為我操心,還是弟弟要緊。”

聽著這話,毓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,最後只能在心中嘆了口氣,溫柔的摸了摸胤禛的腦袋,輕聲道:“咱們胤禛,真是個懂事聽話的好孩子。”

胤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,他都這麽大了,瑪嬤還這麽安慰他,怪讓人不好意思的。

××

之後幾日,每次德妃來毓敏跟前請安,都會和毓敏說起胤禛和胤祚的情形,仿佛對兩個兒子萬分關切似得。

毓敏也不管她是真情還是假意,只要她能拿出這個態度來,毓敏便也安心,因此在她說起時,也很給她面子,總會笑著垂問幾句。

至於其他的妃嬪,惠妃忙著準備胤禔的婚事,榮妃雖然心裏不太情願,但是到底也怕婚事若是出了什麽岔子,到底丟臉的還是自個兒子,因此也勉強打起精神來回忙碌。

宜妃忙著照看體弱的胤禌,貴妃的身子不大好,忙著保養身體,反正各有各的忙碌之處,因此到最後倒是德妃往毓敏跟前跑的最勤快。

××

不過沒幾日,太子妃的月子總算是坐完了,她便親自抱著大格格往毓敏跟前來請安了。

毓敏看著養了一個月,養的白白胖胖的母女倆,面上滿是笑,神色溫柔的從太子妃懷裏接過孩子,熟練的抱起來顛了顛,笑著道:“真真是個壯實的,看起來這幾日孩子的確是養得好。”

太子妃笑著應承:“也是皇祖母給我說了不少養孩子的訣竅,否則只怕也不能養的這樣白胖。”

毓敏笑著對身邊的皇後道:“真真是個會說話的,我不過是指點了兩三句,如今倒是都成了我的功勞了。”

皇後也跟著笑:“怎麽不是您的功勞呢,當年我生下承祜,也是多虧了您的提點,這孩子才能健康長大。”

毓敏被這婆媳倆哄得笑的見牙不見眼,只指著二人說嘴甜。

哄了一會兒曾孫女,小孩子也不愛鬧,只是嘟著嘴巴

睡覺。

毓敏便讓乳母將她抱了下去,然後坐著和太子妃說起了話。

問了問她這段時間坐月子的情形,聽說一切都好,身子也養的差不多了,毓敏這才點了點頭,不過還是叮囑了一句:“你如今才剛生養完,下一胎也用不著著急,好好調養好了身體才是正經,這話我也和承祜說過一回,你且看看如今宜妃的情形,便知道我這話是錯不了的。”

太子妃聽了心中有些感動,宮裏的人都講究多子多福,又哪裏會顧及得到,連續生產會不會對產婦有什麽影響,也就只有太後會關註這個。

太子妃急忙起身謝恩:“多謝娘娘提點。”

毓敏笑著讓人免禮,柔聲道:“承祜是我看著長大的,你又是他的正妻,我自然是想著你們倆都能好好的,也用不著說什麽謝字。”

太子妃鄭重的點了點頭:“皇祖母的話,我銘記在心。”

一邊的皇後看著這一幕,心中也滿是欣慰。

她對太子妃自然是很滿意的,但是同時,她對於太子妃久久不能誕下阿哥也有些憂心,也是得虧毓敏勸過她一回,她這才想明白,兩個孩子如今都還年輕,日後的時日也還多著呢,不在這一時半會的,自己又何必著急呢?

××

九月的時候,喀爾喀部被準格爾部攻破,最後喀爾喀部投靠了清朝,開始往近邊遷徙。

這算是一樁好事兒,也算是一樁壞事。

好的地方在於得到了喀爾喀蒙古的投效,而壞處則是,準格爾部越發強盛了,玄燁每日因為這事兒,都是眉頭緊皺,他心中明白,兩邊遲早有一戰。

不過現在倒還不必操心這些,十月份的時候,太皇太後升祔太廟,十一月份,又有賽音察渾的婚事要辦,宮裏忙的不成。

賽音察渾身為皇子,婚事當然不比太子的隆重,但是也很盛大,玄燁很是看看重這回的事兒,讓內務府用心籌備。

或許這也是他對兒子的一種另類的補償,反正榮妃知道兒子婚事的排場之後,看起來心情好了許多,賽音察渾面上也有了幾分歡喜。

至於承祜,他現在已經喜怒不形於色了,毓敏也看不出來,他對自己弟弟這場婚事,到底是什麽心情。

等到賽音察渾辦完婚事,新的二福晉也入了宮。

毓敏再一次見到了那拉氏,只見她比選秀的時候看著圓潤了一些,氣色也好了許多,看起來這段時間在家裏,應該保養的不錯。

那拉氏的禮節比之前更周全,言行舉止也很慎重小心,事事以太子妃為先,從不貿然出頭。

而太子妃對她也很友愛,倆妯娌處的倒是和親姐妹一樣,看著親切極了。

不過毓敏卻沒想著,兩人真的能親如姐妹。

只要能和和氣氣的,那大家都過得舒坦。

××

這一年的新年辦的還算盛大,因為今年不止是取了個新媳婦進門,玄燁也有了第一個孫女。

他對這個孫女還挺看重的,在宮裏的晚宴上,還將孩子要過來抱了一會兒。

這不僅是讓這個小姑娘出了次風頭,也讓大家夥明白,皇上對太子還是依舊看重,哪怕太子生的第一個孩子不是阿哥,皇上對這孩子也是照樣重視。

一時間往太子跟前湊的人越發多了起來,可是太子卻依舊顯得穩如泰山,沒有半分輕狂之色。

除了這個,成了婚的賽音察渾,也到了可以當班辦差的年紀了。

玄燁親口下令,等到過完年之後,就讓二阿哥去翰林院辦差。

至於辦什麽,不用想也知道,在翰林院能有什麽,無非就是修書。

這算不上什麽要緊的差事,可是賽音察渾卻沒有表現出一絲不滿,十分恭敬的應了下來。

毓敏看著這一幕,神色覆雜,她知道,從這一天開始,承祜的兄弟們便會一一亮相,開始在朝堂之上各顯身手,各自身邊也會慢慢發展出各自的擁躉。

可是偏偏作為太子的承祜,卻不能插手朝政,也不能拉攏朝臣,只能跟在皇帝身邊。

這是一個此消彼長的過程,兄弟們的勢力日益增長,與承祜之間的距離也在漸漸縮短,而承祜身為兄長,身為太子的尊榮,又能維持多久呢?

歷史上的胤礽支撐了四十年,那承祜呢?

毓敏說不準,也不敢預料,目前來說,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

這個年夜飯,就在表面一片祥和,暗地裏波濤暗湧的氣氛中度過了,毓敏看著承祜和皇後的神色,有些拿捏不準這二人的情緒,最後便也沒有多言,自己早早的回了壽安宮。

等到第二天早起,滿宮上下都來給她請安拜年之後,她這才將皇後和承祜留了下來說話。

面對自己看著長大的孫兒,毓敏沒有拐彎抹角,直接道:“如今賽音察渾開始辦差了,你是怎麽想的?”

皇後心下一驚,看向太後,而承祜卻眼皮子都沒有擡一下,只是淡淡道:“二弟細心沈靜,正該獨當一面,為汗阿瑪分憂,這是好事。”

毓敏完全看不出這孩子的情緒有任何的波動,她微微蹙起了眉,一時間不知道這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。

不過想著他如今的處境,能有這樣的穩重勁兒,或許也是件好事兒吧。

毓敏點了點頭:“你能這麽想就很好,不過瑪嬤也有句話要叮囑你,日後不管事情如何發展,你且只記得一件事,你是有大義名分在身上的,只要你能穩得住,便沒有人能動搖得了你的地位。”

毓敏這句話說得斬釘截鐵,皇後心中仿佛是松了口氣,但是承祜卻只是笑笑:“瑪嬤的話孫兒記下了,不過也請瑪嬤放心,孫兒身為太子,自當處處以汗阿瑪為先,為汗阿瑪盡孝,至於別的,孫兒不敢多想。”

這話毓敏也辨不來真假,最後只能點點頭:“你是個好孩子,瑪嬤自來都是放心你的。”

承祜淺淺一笑,握住了毓敏的手。

之後幾人又說了一些家長裏短,沒一會兒太子妃抱著大格格進來,毓敏又抱著大格格哄了一會兒,看著時間差不多了,就打發他們一家子離開。

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,毓敏眉眼間的愁緒還是久久不能散去,也不知道,這一世,歷史上著名的儲位之爭,又會發展成什麽樣子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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